第(2/3)页 他双拳紧握,指甲掐进掌心,指缝渗血,却仍不肯倒下。 第三针直入心俞。 刹那间,仿佛有千万根钢针顺着经络扎进心脏,他喉头一甜,一口血喷在案上朱批之上,染红半页军情。 可他依旧坐着,脊背挺直,像一座即将崩塌却不肯倒下的山。 门外,小愈原本安静跪坐,忽然浑身剧颤,双手猛地抱住头,脸色惨白如纸。 下一秒,他抓起身旁鼓槌,用尽全力猛敲三下! 咚!咚!咚! 三声鼓响,如雷贯耳,震得屋梁微颤。 云知夏猛地回头。 只见小愈双眼紧闭,泪水顺颊滑落,嘴唇哆嗦着,颤声道:“我……听到了……他在喊……‘别碰我’……可他的心……在哭……” 死一般的静。 连烛火都仿佛凝固了。 云知夏望着案前那个宁死不屈的男人,眼底风云翻涌。 她终于明白,这具千疮百孔的躯体里,藏着怎样一颗骄傲到近乎自毁的灵魂。 不是不怕痛,是不敢示弱。 不是不需要救赎,是早已不信会被救。 她缓缓起身,取来药炉置于案前,炉身刻满古纹,乃是药语堂遗物。 她点燃心火,幽蓝火焰自指尖渡入炉中,药气升腾,氤氲成雾。 “小愈,”她轻声唤,“把手放在炉壁上,告诉我——你听到了什么?” 小愈迟疑片刻,依言抚上炉身。 闭目。 良久,他颤抖开口:“我看见……一个少年……跪在雪地里……肩膀插着断箭……军医要截肢……他吼着——‘手断了,怎么握剑?’……” 画面一转,药雾中浮现另一幕:夜雨滂沱,宫门血染,一支漆黑毒箭破空而来,直取帝君。 一道身影猛然扑出,以身挡箭,胸前炸开血花。 那人满脸是血,却对着赶来的少女笑了笑,声音虚弱:“没事,皮肉伤。” 正是三年前,他为帝挡箭那一夜。 也是她第一次,亲手为他拔出毒镞。 那时她还不懂,为何他宁愿毒入心脉也不愿截去手臂;如今她终于明白—— 他怕的从来不是死,而是失去掌控的力量。 怕一旦倒下,就再无人能护她周全。 所以宁可用残躯硬扛,也不愿展露一丝脆弱。 云知夏指尖微颤,心火剧烈跳动。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,看着他一身旧伤新痛交织如网,忽然低声笑了下,嗓音轻得几乎听不见: “你说你不需我……可你的痛,早就刻进了我的骨血里。”云知夏眼眶发红,指尖却稳如磐石。 她拔出那三枚深陷经络的引痛针,血珠顺针尾滑落,在烛光下泛着幽蓝光泽——那是药心之力与毒素交融的痕迹。 没有半分迟疑,她旋即从袖中取出一只玉瓶,瓶口封蜡已破,内里药液如熔金流动,正是她以药心潭底千年寒髓、七日凝炼而成的“逆枢散”。 此药逆天而行,非疗伤,而是引痛入己身。 她一手扣住萧临渊腕脉,另一手将药液点于自己膻中穴,默运药息,引导经脉逆行。 第(2/3)页